母親說我是老頭老太太的偶像,一點不錯,閑時涼亭偶遇,讓我與一位拉二胡的老頭結下了二胡情緣。之所以稱他老頭,不是不尊重老人,而是因為那代表著一種親切和不一樣的別稱。
某日傍晚,我坐在水邊的石頭上,聽到遠處有拉二胡的聲音,潛意識當中勾起了我的興趣,雖然學的沒有那么精辟,但是偶爾即興發(fā)揮,也是有點業(yè)余之味的,本想著業(yè)精于勤,皆因忙于工作,就耽擱下來了。走在荀子廣場的那條小徑上,就會到老頭跟前,小敘一番,互相切磋。因為老人是初學者,所以我們談得比較投機,我也是相對自信。老頭拉出的曲調不是專業(yè)人士聽起來,已經是悅耳動聽了,尤其是在一個靜寂的夜晚,除了有跳舞的音樂聲和路人的過路聲,談話聲,就沒有在比老人呆的那個亭子更幽靜的地方了。我沒有被周圍的環(huán)境所感染,而是被老頭的一份寧靜感染了。
放下二胡,我們拉起了家常。談話間,我知道,老頭是退伍軍人,轉業(yè)后在一家事業(yè)單位給領導開車,現退休在家。老頭說,兒子,兒媳婦忙于工作,小孩就交給他和老太太來帶,帶孩子除了給他們享受一份快樂以外,也為兩位老人添了不少責任。很多父母就是這樣一代又一代傳承著這種觀念,年復一年,無怨無悔。可是透過月色的照耀,我能清楚的看出老人對兒女的不滿和又不能說出的無奈。因為照顧孩子是大事情,所以白天都不會有時間出門,只能等到晚上兒子兒媳婦回家了,老人才可以出來享受自己的空間。然而,在這樣的夜晚中,少了一份紛擾,似乎又多了人老人的一份孤寂。我突然感覺到孝的定義,應該飽含著多重含義。想想自己平時的忙于工作,或是太過任性,也是忽視了父母的感受,愧疚之情油然而生
我即興摸起那個五塊錢買來的二胡,拉起了“跑四川”的小調,老頭居然配合著哼唱起來,氣氛慢慢變得和諧,然后就是我們的哈哈大笑。老頭還給我講跑四川的故事,說現在的都已經改版了。我又拉起了“孟姜女哭長城”,巧的是,老人喜歡的曲子,我都會隨手拉出調來。就這樣,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,看到老人開環(huán)大笑,我感到舒心的滿意,或許這就是老人想要的天倫之樂吧。隨后的日子,我從家里拿來了二胡和葫蘆絲,我們愉快的在亭子里伴奏配合。老人告訴我,晚上吹葫蘆絲就像吹蕭一樣,容易招鬼,在那個漆黑的夜里,我著實被嚇了一跳。我很荒謬的問了老頭一個問題:這世上真的有鬼嗎?老頭說:“信則有,不信則無,哪有什么鬼,鬼都在人的心里”,他還給我講了好多做人做事的道理,時隔今日,我無比感激。
日子總是這樣重復著沒有任何漣漪,再往后,我去的時間少了,但是老頭拉二胡的背影以及遠處的二胡聲,卻讓我久久難以忘懷,但愿天下的老人都能夠為自己的心靈找到一份寧靜與祥和!流金歲月里,對于工作繁忙的我來說,總是會遇到很多的無奈與困惑。但是我總能想起老頭的那份淡定與平和。在每次決定要放棄的時候,老頭樸實而又深刻的話語總能響徹耳畔:“姑娘,無論干任何事情,都要像學二胡一樣,不能半途而廢,你還年輕,既然想學,就要學好,從基礎打起,才能穩(wěn)向成功?!蔽铱偸橇w慕著舞臺上演員們《賽馬》時的風光無限,卻忽視了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的辛勤苦練。藝如人生,生活仍在繼續(xù),腳下的路還是需要我們一步一個腳印堅持不懈的走下去。